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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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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

秦衛東咬得後槽牙都咯吱作響了,他忍耐至極地問:“你他媽踹我的時候怎

王小虎當晚就憤然下山了,他原來是這裏的頭頭,有自己單獨的房間,不用和工人一起擠在大通鋪,屋裏頭撐著一張木桌,還有一張簡陋的單人床,秦衛東把王小虎睡過的鋪蓋扔了出去,在床板上鋪上自己的夾克,讓方黎上去睡。

方黎沒忍住,還是哭了,他養了那麽多天的兔子,剛養出一點感情,就這樣被人扒皮拆肉烤了吃了,其實也不止是兔子,還有在醫院裏檢查出來的病,最近很多事情都像一座座無形又沈重山一般壓在他心裏。

秦衛東睡在外側,聽到方黎起起伏伏的小聲啜泣。

他睜開了眼睛,低頭看著方黎,淚珠掛在臉上,他動了動唇,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他天生就對感情之類的事情淡漠許多。

見方黎哽咽不斷,秦衛東出聲了:“一只兔子而已..”

完全沒安慰到方黎。

“你睡你的,別和我說話..!”

秦衛東說了還不如不說,方黎錘了他一下,背過身去,自己去哭,他也不指望秦衛東能安慰他,秦衛東那個人,打小就冷血的很,根本理解不了。

夜裏外頭下起了雨,雨滴墜打在鐵皮房頂上不停作響,秦衛東想著方黎的病,想著以後做手術要攢的三萬塊錢,不..他得帶方黎去市裏做,去省會做,那裏的醫療條件更好,那就是最少要五萬,還有他代替王小虎接手之後,明天礦上要安排的事,首要的就是先把用電解決了..種種事都在秦衛東的腦海裏轉著。

等他捋出頭緒,已經深夜了,沒想到方黎還在小聲的哭,但比剛才的小,估計是哭累了。

秦衛東皺了下眉,哪怕他們在一起這麽久了,他也沒有找到一個好的辦法去解決方黎的眼淚。

“別哭了..下午醫生說你不能情緒起伏太大..”

方黎也不理他:“反正都要做手術的..你別管我,快睡吧..”

可他哭著,秦衛東怎麽可能睡得著?眼見著淩晨一點多了,他擔心方黎這麽熬著對心臟不好。

“你別哭,明天我再去給你抓一只。”

“哪有那麽好抓的..”

“那我明天再去買一只?”

方黎吸了下鼻子:“不用,下次山好麻煩..”

還要坐車。

秦衛東沒轍了,他伸手擦掉方黎的眼淚,在上面用唇舌盡可能溫柔地帶了一遍,方黎也發覺很晚了,他擡手抹了把臉:“我沒事了..很晚了,你快睡吧,明天你接手,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馬上就好了。”

秦衛東見方黎轉過身,真的不再有哭聲,他停了停,問。

“你就那麽喜歡那只兔子?”

方黎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不止是那只兔子的..”

他還沒說完,身旁的秦衛東就掀開被子起身了,他不再有遲疑,利落地反手脫掉裏頭的背心,拿過搭在桌子上的衣服重新套上,又抖摟掉工作靴上的石灰粉塵,踏上了。

方黎驚詫,回過身看他:“你幹嘛?這麽晚了要去哪兒?”

“抓兔子,等我。”

秦衛東說完,便拿上墻上掛著的外套和手電出去了。

方黎傻了,等他反應過來,從床上撐起身在後面叫著:“哎哎哎!抓什麽兔子啊!外面下雨了!你回來!”

只可惜門已經關上了,方黎罵了一聲:“操,這他媽聽話聽一半!”

方黎翻身下了床,夜裏冷,凍得出被窩的他一激靈,趕緊穿上衣服和鞋,出去找秦衛東。

山上的雨大,豆大的雨點緊密地連成一片,周遭全是雨水墜打在樹葉和鐵皮房頂的聲音,唯一的手電還被秦衛東拿走了,在雨裏什麽也看不清楚,方黎冒雨舉著個紙箱子,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沒看到秦衛東人影兒,又喊了好幾聲還是沒人應,只好在心裏大罵了秦衛東一通,先回去,在屋子裏頭等。

不知道等到夜裏幾點,方黎焦心,又撐不住,趴在桌子上支著頭,又過了一會,嘩的一聲,大雨挾著冷風從門裏一通刮進來,方黎一下子就醒了。

秦衛東渾身淋的濕透,額前的黑發落了下來,滴答滴答的順著脖子淌著水。

“你有病啊半夜去抓兔子,嚇死我了!”

方黎開口就罵,秦衛東為了這只兔子在山裏折騰了大半夜,淋得濕透不說,還被方黎狗血噴頭罵得不明所以,他擡頭看方黎,見方黎滿是惱火地瞪著他。

“你不是想要?”

方黎一口氣卡在胸口,被他噎得半死,上去就踹了秦衛東一腳:“我要你就去抓?你他媽拿我的話當聖旨聽啊!”

他踹秦衛東從來不收勁,疼得很,秦衛東也惱火了:“我他媽拿你的話當屁聽..!”

方黎在氣頭上,當即又踹了秦衛東一腳:“你再說一句!”

秦衛東咬著牙,見方黎又要伸腳,他威脅道:“你再踹..”

方黎毫不客氣地又是一腳踹了上去:“這麽大的雨,山上多危險,我快要嚇死了你知不知道!”

方黎要嚇得半死,又結結實實地補了秦衛東一腳,一連四腳,秦衛東真的被他踹火了,他抓著方黎的胳膊,將人一帶,直接抱了起來,方黎被他渾身的雨水弄濕了,叫著,秦衛東將他扔去床上。

“秦衛東..!”

秦衛東單手摁著他,另一只手從懷裏揪出一只黃棕色花紋的、渾身皮毛也淋地濕透的小兔子,扔進方黎懷裏:“給你抓來了,和那只不是很像,但是外面下雨了,只能抓到這個。”

方黎看看受驚的兔子,又看看秦衛東,似乎明白了秦衛東為什麽在山裏抓了那麽久的原因。

“你..”

秦衛東被他剛才那幾腳真的踹火了,轉身走了,在門口扯了個毛巾,擦著滿頭滿身的雨水,又脫掉了鞋子,在門沿上磕掉上面沾著的厚厚泥巴。

方黎抱著兔子,兔子還小,在他懷裏瑟瑟發抖,下著這麽大的雨,兔子都回窩了,不知道秦衛東大半夜冒著雨是在山上找了多久才找到了這窩藏起來的小兔子,還給他拎回來了一只最像原來的那只。

秦衛東草草擦了擦,就打著赤膊上床了,他拉過被子,睡了。

方黎見狀,又有點愧疚,剛才是不是罵他太厲害了一些..?

他推推秦衛東:“這就要睡啦?”

秦衛東側著身,閉著眼睛,顯然一副餘火未消的樣子。

方黎著實無奈了一陣,秦衛東一擺這幅臭模樣,準是又在心裏記他的賬呢,他咳嗽兩聲,又推推他:“外面下著雨,誰叫你出去抓兔子,萬一山上滑,你摔下去,我怎麽辦,我多擔心你你知不知道?”

秦衛東還是閉著眼,方黎又叫了兩聲,見秦衛東耳朵塞驢毛一樣裝聽不見,也不慣他這個臭脾氣,當即擠開秦衛東,抱著兔子往床上一躺:“不理拉倒,睡就睡!”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閉上眼睛才裝睡了沒一會兒,身旁的秦衛東就更惱火了,他惱火地忍受不了,秦衛東一把掀開被子,將方黎的下巴強硬地掰過來,在夜色裏,秦衛東的眼睛幽深,咬牙切齒地看著抱著兔子的方黎。

“是誰他媽去給你抓的兔子?你就抱著它睡大覺?”

方黎睜開一只眼睛,勉強地,他松了松抱在懷裏兔子的手,秦衛東立刻將它揪了出來,丟去下面,秦衛東原本五官就長得淩厲逼人,這樣看著一個人,倒顯得幾分兇相,能吃人一樣。

方黎一點也不怕,反而說:“誰叫你不理我,你不理我,我就喊你兩次,下次也是,你再不理,就幹脆睡覺。”

秦衛東咬得後槽牙都咯吱作響了,他忍耐至極地問:“你他媽踹我的時候怎麽沒想著只能踹兩腳?”

方黎嘖了一聲,這個他倒是真沒想過。

他吹了口氣,轉了轉清亮的眼睛:“這個嘛..沒想過,不過你提了,我以後可以考慮..,但你不答應我,連考慮也沒有,聽見了?”

秦衛東森森地盯著他,不回答。他這個「考慮」說得實在是欺人太甚,他不能不應他超過兩聲,可他連踹他幾腳都還要考慮..!

方黎說:“秦衛東。”

秦衛東瞇了眼,後槽牙更緊了些,咬著不應他。

方黎忽然有些想笑,他摟上秦衛東的脖子,舔了下嘴唇:“你再憋著不吭聲,我就喊第二次了啊。”

方黎說話的嗓音輕輕的,秦衛東的眼光不由地落下,落在被方黎舌尖潤濕過的唇上,殷紅的唇沾了絲絲點點亮晶晶的涎水。

如果睡覺,他就親不到了。

秦衛東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下,方黎故意拖著嗓子:“秦..衛..”

他的東字還沒出口,秦衛東就低聲吼道:“..做什麽..!”

方黎噗嗤一聲,笑了,他探了探頭,貼近秦衛東的頸側,在秦衛東被王小虎唾過的側臉,用嘴唇親昵地蹭了蹭。

秦衛東身子微微一僵,但手臂本能一般,很快地摟上了他,他攬著方黎瘦弱的脊背,兩個男人睡一張窄小的單人床上很擠。

可他們似乎又早就習慣了這樣親密相纏而眠,以前在重泗時,他們也常常睡在一起,在重泗,在綏興,到長定。

無論換了什麽地方,他們沒人覺得這樣不對。

作者有話說:

本文又名:方小黎馴狗記。

不不不呸呸呸!是飼狼飼狼!我們秦狗才不是狗呢!!(為秦狗正名!)

方小黎:(抱胸)我最多喊你兩次。

秦衛東:(咬牙切齒)你他媽踹我的時候怎麽不想著最多只能踹兩次?!

圍觀:哈哈哈你瞧你瞧狗子他急了他急了他急眼了他是不是玩不起!

秦總!等您發達了我立刻修改這個作話變成您的一萬字彩虹屁!!(狗頭保命)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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